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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貝你的宣教士

賴建國

經文:聖經腓立比書四章 15-20 節

腓立比人哪,你們也知道我初傳福音離了馬其頓的時候,論到授受的事,除了你們以外,並沒有別的教會供給我。 就是我在帖撒羅尼迦,你們也一次兩次的打發人供給我的需用。 我並不求甚麼餽送,所求的就是你們的果子漸漸增多,歸在你們的賬上。 但我樣樣都有,並且有餘。我已經充足,因我從以巴弗提受了你們的餽送,當作極美的香氣,為神所收納、所喜悅的祭物。 我的神必照他榮耀的豐富,在基督耶穌裡,使你們一切所需用的都充足。 願榮耀歸給我們的父神,直到永永遠遠。阿們!

自從一九六零年代以來,華人教會正式推動海外差傳事工,已有卅多年歷史。初期有海外差傳異象的教會不多,實際投身海宣的宣教士更少。而由於缺乏經驗,以及諸多主客觀因素,宣教士能夠在宣教工場上持續宣教的,真是鳳毛麟角。宣教士成為折損率最高的行業。

八零年代之後,華人教會從事宣教工作,已然蔚成風氣,宣教士也增加許多,宣教士在宣教工場的『存活率』,也較前大幅提高。像敝教會(台北南京東路禮拜堂及地方教會聯合差傳小組),廿年來差派了十位宣教士,雖然中間都曾有些波折,但是迄今每一位都在宣教工場忠心事奉,這真是可喜的現象。

七零年代的華人宣教士,在心志、能力等各方面,絕不輸給八零年代以後的宣教士。為何後者卻多能在宣教工場長期的事奉,而前者不能呢?這其中原因當然很多,但無可否認的有一個重要改變,就是宣教士的母會更加成熟了,對宣教士的照顧也更加周詳了。

教會從事差傳,異象、工場、人才、金錢等各方面,最關鍵的就是人才。要有好的人才,才能真正將異象化為實際有果效的行動。好的宣教人才,固然需要由教會來發掘、培養,但是更重要的是教會持續不斷的給他們支持、關懷。宣教士能否得到差會的有效照顧,母會的持續支持,是整個差傳事工的成敗關鍵。在這方面,我們還有許多值得改進的地方。

以下由腓立比教會支持保羅,來思想今日教會怎樣關心支持宣教士:

一﹒腓立比教會的榜樣

腓立比書屬於保羅的獄中書簡,卻是一封喜樂的書信。保羅不但自己充滿喜樂,他也勸勉腓立比教會弟兄姊妹要常常喜樂。然而我們不要忘記,腓立比書基本上是一位宣教士的感謝信。保羅寫這封信給經常支持他、關懷他的教會,他的心裡充滿了感恩。保羅在那些方面感謝腓立比教會呢?

餽贈金錢
保羅在羅馬的監獄,那時的人犯坐牢,衣食都要靠親友打點接濟。腓立比教會知道了,立刻派以巴弗提,不遠千里,帶著禮物(包括金錢)來,使保羅在獄中不致饋乏,還有人在旁照顧。腓立比教會並不富有,保羅在其他書卷中曾提到馬其頓教會或腓立比教會,在非常窮困當中,仍然關懷耶路撒冷教會的需要。現在保羅被關在監牢裡,他們也打發人來關懷保羅。保羅為此特別寫信去謝謝他們。

全人的關懷
保羅寫的十三封書信中,有兩封比較多講到自己,一封是哥林多後書,另一封是腓立比書。這兩個教會雖然都是保羅所設立,與保羅都親如父子,但是兩封信讀來味道卻很不一樣。 哥林多後書是保羅答辯的書信,因為在哥林多教會中,有人譭謗保羅,質疑保羅使徒的權柄,傳福音的動機。保羅講許多他做使徒的憑據,也講到他為了福音的緣故,受過多大的痛苦,這都是被逼得氣不過了,為辯護而寫的。保羅在腓立比書中也說了一些自己的苦,但是口氣卻完全不同。這是對經常支持他、關心他、愛顧他的弟兄姊妹的知心話。因為曉得他們瞭解他的委曲,體恤他的心境,在他最需要的時候,派人站他的身邊挺住他。

持續的關懷
腓立比教會對保羅的支持和關懷是持續不斷的。保羅在腓四16說腓立比教會一次兩次打發人去,屢次供給他的需要。保羅在遠方從事宣教工作時如此,他被關在羅馬的監獄中,他們還是照樣關心他。腓立比教會不是差派保羅去宣教的母會,而是保羅在歐洲宣教建立的第一個教會,但是他們比母會更關心他。保羅起初離開腓立比教會,繼續往別的地方去宣教時,他們就打發人去供給保羅的需要。當保羅寫腓立比書的時候,大概已經是離開十幾二十年之後了,他們還是打發人去關心保羅。你看,這情誼是何等的深厚呢?難怪保羅一想到他們,心裡就充滿了喜樂、感謝。他為這個懂得支持宣教士的教會感謝神。

二﹒全方面支持宣教士

今日宣教工場上的宣教士,也需要這樣的支持。特別是差派宣教士的母會,格外須要學習怎樣寶貝你的宣教士。套句保羅的話,即使別的教會不是他的母會,可以不管他的死活,至少你是他的母會。寶貝這位宣教士,你,責無旁貸。

語言
良好的語言能力,方能在宣教工場上有獨立生存和工作的條件。過去華人宣教士多只作華人的工作,語言是一個重要因素。但是異文化宣教目前已越來越重要。宣教士要能夠使用當地的語言話家常,傳講福音,才能看到當地人眼中閃爍的光。華人宣教士不僅要學習宣教工場所要使用的語言,還得熟練差會同工們的共同語言:英語。否則宣教工作做得轟轟烈烈,卻無法與差會同工溝通,仍有很大挫折感。我在美國讀書時,有幾位德國來的同學。我問他們,你們的神學根底已經很好了,為何還要到美國來讀神學呢?他們說,理由只有一個,他們要去作宣教士,而差會中須要用英語與同工溝通。台灣的教會差派人出去,這一點尤其重要。

恩賜
宣教是最實際的事,宣教士不但要有宣教的胸襟,熱愛人的靈魂。更必須有領人歸主,建立教會的恩賜,否則怎能作工呢?宣教是屬靈的爭戰,要用屬靈的方法來打贏屬靈的戰爭,教會當求神賜給宣教士屬靈的見識、膽量與恩賜。我的一位朋友被差到泰國作宣教士,同組的德國宣教士有神學博士學位,老是譏諷她,怎麼只讀了一年聖經學院就來宣教。但是過了半年,朋友的恩賜顯出來,作工大有果效,而那位神學博士卻因一直結不出福音的果子,傷心回國。

金錢
按理傳福音的當靠福音養生,那有當兵的自備糧餉的呢?但是今日各差會都要求宣教士募足全額經費,才准上工場。這成為宣教士最頭疼的事。像北美一些從事差傳的教會,至少都有二三十個準宣教士來申請經費支持。教會左挑右選,面談審核,又要顧及地區平衡,能夠籌足經費上工場的真是少之又少。而返國述職的宣教士,更怕因此回不了宣教工場。若你的教會已支持某個宣教士,問問他,在經費方面,你們可以怎樣幫助他。若是可能,盡力多支持他,好順利回宣教工場。而且既然支持了,一定要長期支持下去,讓宣教士免除後顧之憂,專心在前線打仗。通常一個宣教士,至少要找到五至十個教會單位,長期支持,才能好好上路去宣教。

孤單
宣教士很孤單。初到宣教工場,語言不通,做甚麼都需要別人幫助,而宣教士往往在國內都是很受器重的,因此有很大的挫折感。還有,儘管他怎樣與當地人認同,講話口音多麼道地,但是仍然一輩子被看作是外國人,一輩子要忍受用非母語和人溝通的不便。我有位學生在南非開普敦宣教,兩年多來唯一講華語的機會,就是打蚊子的時候,一面打一面罵蚊子。今年學院有短宣隊去看她,她高興得樂翻了,帶著他們四處去看,一直講。若你的教會可以的話,定期派遣同工去看望你的宣教士,告訴他/她,你們一直很寶貝他/她。

思鄉
我的好友在泰北宣教,夫妻二人相依為命。有天丈夫對妻子說,太太妳要吃甚麼,只要妳說得出來,我就作給妳吃。她說:我想吃甜不辣。宣教士最脆弱的時刻,就是食物。有位我非常敬佩的西方宣教士,在我們中間作極好的工,是位屬靈的人,凡事都與華人生活相同,惟有早餐堅持吃麵包奶油,無法吃燒餅油條,豆漿稀飯。有位宣教士,人發現他每天早餐都吃木瓜,問他是否以此美容養身。他說不是的。原來他四十年前初到台灣時,受不了木瓜的味道,但是想到,若不能吃這裡的食物,怎能向這裡的人傳福音呢?於是定志每天早餐都要吃木瓜。每逢佳節倍思親,你知道嗎?逢年過節,你若寄些家鄉的小禮物給你所寶貝的宣教士,他可以得到很大的安慰。

親情
宣教士在世上甚麼都可以捨,惟一最割捨不下的就是親情。耶穌在十架上最放心不下的,就是她的母親馬利亞,祂把她托給祂最心愛的門徒約翰。中國人最重視孝道。宣教士初上工場時,父母多半健在。可是時間久了,父母也都年老了。不論他們重病還是過世,誰不希望能隨侍在側,略盡人子之責。但是宣教士身在異域,遠隔重洋,要說盡孝,談何容易。

我的一個學生,宣教第一期結束,四年來第一次回台灣,不料返台第一週,與他最親愛的父親卻意外身亡。他一直問主,為何這樣嚴厲待他?我的另一個學生,在非洲宣教,無法回來參加弟弟的婚禮,結果母會的弟兄姊妹就代表他去參加。今日寫稿,早上接到一個緊急代禱信。一位宣教士正在搭飛機從西非趕回來。因為他的父親昨日腦部動手術,醫師雖然取出血塊,但是老人家仍然昏迷不醒。你看,他心裡多著急呢?另一位宣教士,今年春天回台述職。一下機,立刻安排父親到榮總住院檢查,因為她的父親頸部大動脈阻塞90%,常常會跌跤。她的父親已經八十歲,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盡孝的機會了。

述職
宣教士在宣教工場有爭戰,但是往往返國述職時,才發現爭戰更大。許多人以為,宣教士在宣教工場是宣教士,返國述職期間就是母會的傳道人,理當立刻全力投入教會的事奉。這話聽起來冠冕堂皇,但是沒有考慮到實際的需要。宣教士在工場上,面對極大的屬靈爭戰。返國述職,就像作戰歸來的傷兵一樣,雖然有輝煌的戰功,但是也是全身傷痕累累,需要將養休息,才能整裝再上戰場。他可能身體健康受損,需要住院治療。

他可能心力耗盡,需要充電進修。更可能他有心理的創傷,需要作心靈重健。你可能萬萬沒有想到,有些看起來堅強的屬靈偉人,內心深處還潛藏著苦毒,不能饒恕,需要專業的心理治療。在這半年至一年的述職期間,宣教士有很多事情要打理,很多工作要作。離開工場前,他要交待工作,打包行李,貯藏家俱,等待下次回工場時使用。回國之後,要撰寫報告,要作身體檢查,要接受差會的評估,是否合適回到宣教工場。他要到各教會、團契作見證,傳遞宣教異象。會友好心的邀宴不能拒絕,會友熱情的期待更不能落空。他要有銅腸鐵胃,更要禮數周到。但是多少人想到,他還得趕緊找房子,買車子,裝電話,為孩子安排上學。差會原本要他述職期間多休息,多與親友相聚。但恐怕他還沒來得及適應時差,就得到處去趕場了。

此外,他還得募到足夠的經費,才能再次回到宣教工場。可是畢竟離開久了,母會的人事變遷快速,第一期回來,許多會友已是生面孔,兩三期之後,連傳道人長執都大半不認識了。要在短短半年一年之內重建支持的情誼,壓力多大啊!宣教士初上工場,要經歷異文化的衝擊。他從宣教工場回來,要再次經歷文化的衝擊。而且往後回來,一次比一次更加艱難。他在心理上已經與宣教工場的文化認同了。他的思想習慣,已是十足的外國人了。你只要看看你身邊的外國宣教士,就可以明白。


這就是宣教士。這就是你我當珍惜、寶貝的宣教士。感謝神驗中我們,成為這些宣教士的母會弟兄姊妹。讓我們好好寶貝我們的宣教士吧!


(文章摘自 中信海外宣教信望愛 網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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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日期 10/25/2001